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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79.病  (第3/4页)
差点以为自己安全了。    原来不是的。    依旧发抖的女孩抱着书包,她将身体缩成更小更紧一团,尽最大的可能来安抚狂跳的心脏。    原来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,她没好,不可能好了。    她再没有伸手想要触碰世界的冲动,不过是形同虚设的残喘消磨着时日。    ///    关于信。    在没有遇到谢译前,在踽踽独行的坎坷里,如愿日复一日地重复着:起床,吃饭,学习,练舞,回家。    生命里好像只剩下单调循环且无意义的事。    唯有一件,撑起了她心底仅存的一丝期待:来自“祝福”的信。    她一遍遍看,看许多遍,看得入迷了,如愿会恍然间错乱,好像自己也过着那样潇洒恣意的人生,在一望无垠的绿野草原上。    知道是假,宁愿以假乱真,甚至自欺欺人。    如愿是回过信的。    那一封封永不会寄出的信,在她被无边的恐惧层层包裹时,提笔写下心里的怕。    字眼凌乱、短促、无序,很多时候连她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。    汽车的引擎声就会克制不住地发抖,是王伟诚回来了。    又梦到那晚,在以为快忘掉的时候又一次卷土重来。    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,他变成了一只嗜血的野兽,面目可憎把我吞掉。    我想让妈妈带我走,妈妈没有,为什么妈妈不带我走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我多羡慕你。    故事的最后,如愿挣扎着是否放开谢译的那些天里,她认认真真给祝福写了一封信。    内容是道歉。    她短暂的人生里,唯一对不起的人,信任疼爱羡慕嫉妒想活成她的模样。    她的祝福。    当年那场酒醉不是意外。    谢译或许是,但祝福不是,是她的私心,想用她绑住谢译的那份自私。    在见到祝福后,她无数次反悔又无数次坚定心底的恶念,直到听到谢译说递交了Z大的志愿表。    她反悔了,她不想利用祝福了,然而上天却不放过。    祝福拿走的那张房卡是谢译的房间,处理完酒吧赔偿后如愿回到卡座才发觉。    那天晚上,如愿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依旧是一夜未眠,这一次却是因为她心底的恶。    在车站分别前,当听到祝福对谢译说的那四个字:我喜欢你。    如愿深知自己彻彻底底伤害了她,伤得很深。    把不谙世事的她拖进了这片的沼泽的肮脏的自己,也变成了当年令她作呕的那个人。    一切的悲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,是她恶毒,也是她活该。    当万分沉重的身体坠入冰凉的池底。    在极度的痛苦里浸泡,最后一次尝试大口呼吸,畅快且轻盈。    苟延残喘的生命得到了解脱,她终于是放过了自己。    她伸手触碰到了自由。    ///    如愿自杀后的半年里,如璇从难以置信到悲痛欲绝。    法医将她的身体进行检查,被白裙遮挡的皮肤溃烂难辨。    如璇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,她坐在女儿的房间里日日夜夜反省,却理不清头绪。    直到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些支离破碎的字句。    抽屉没有上锁,那些信纸就在一目了然的地方,若她早一步发现,若她曾试过关心。    不是没有机会的,不是没有救她的机会,如璇崩溃的点,是不称职的自己。    当晚,她用一个蹩脚的理由让王伟诚坐上了车。    王伟诚不疑有他,或者就算察觉了端倪,他也听之任之。    那短时间如璇的精神很不好,别说是坐上她驾驶的车,就是被她开车从身上碾过去,只要她高兴,王伟诚都不介意试一试。    祝振纲得知女儿死讯到达Z市,如璇和王伟诚都在医院,一个躺在重症监护室,另一个是加护病房。    如璇比较严重,高位瘫痪,腿是保不住了,王伟诚只是骨折,被固定在床上很难动弹。    祝振纲接替了如璇的死者家属职责,如愿生前的点滴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。    何其哀痛。    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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