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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4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这证明,她半点不惊惶,甚至镇定得令人发指。    六年时间……    昔日被卫仪讥讽,“着急了连人都不会咬的兔子陆锦惜”,都完全改换了个模样,换了芯子似的。    京城里,又该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?    站在这山道的尽头,顾觉非看见了旁边矮树上垂下的枝条,上面还有片干枯的树叶。    这是前几年寺里种下的树,名为“君迁子”。    其果实,味甘、涩,性凉,能入药,可解渴除痰,清热解毒。    他伸出手去,把那一片孤零零的树叶摘了,手指慢慢从树叶背面那清晰的叶脉上,一点点碾过。    它们就像是树叶身上的皱纹,一道一道,老迈了,却深深划在他温热的指腹。    觉远和尚看着他。    这一只手,是写过锦绣文章、作过纵横策论的手。    他没问他刚才看陆锦惜那么久是要干什么,只扫一眼那一片半黄的君迁子树叶,心下了然:“准备何时下山?”    顾觉非掐着枯叶,负了手,有些复杂地一笑,声音低沉而喑哑:“等山上的雪化了吧……”    ☆、第003章 佛前    雪后的禅院,墙瓦上还覆盖着一片白,地上却已经有了融化湿润的痕迹。    微冷的空气里,有隐约的檀香香息,轻轻浮动。    陆锦惜被知客僧引着,一路穿过禅院,到了后面一处僻静的小佛堂。    进去之前,她把一直揣着的兔毛手笼褪了,递给了白鹭,吩咐道:“就在外头等着,上过香我便出来,放心。”    放心……    白鹭有些微怔,接了她递过来的手笼,想要说什么,可张口的时候,陆锦惜已经转过了身,款步朝着佛堂里走去。    那背影,清瘦又挺拔。    白鹭看着,这几日的疑惑与隐忧,又渐渐冒了上来。    她是三年前,与青雀一起,分到陆锦惜房里伺候的。    没多久,屋里原本几个伺候的得力丫鬟,就被放出府去配了人家。她们两个小丫头,运气极好,糊里糊涂地就被拔了起来,成了一等丫鬟,拿着一两的月例银子。    人人都说,二奶奶陆锦惜宅心仁厚,便是下人做错什么,也不轻易打骂。    混成了她屋里伺候的大丫鬟,日子怎么着也该很轻松吧?    可其实……    全然相反。    想到这里,白鹭就忍不住叹了口气。    她们这一位夫人,坏就坏在脾气太“好”。    在她身边伺候这三年里,她们就没见陆锦惜当着谁的面儿发过脾气,甭管受了什么委屈,都是回到屋里自己抹泪,从不在外头哭。    一开始她们做下人的,到底心疼,知道她孀居在家,一个人撑着教养子女,很是艰难,便诚恳地劝慰,给她出主意,希望她能立起来。    可后来,她们才知道,说什么都是不顶用的。    主仆利益一体,那么多任丫鬟,怎么可能只有她们劝过?    一任一任都过去了,这一位该是什么样,还是什么样。    在婆婆那边受了委屈,她不吭声;    被三奶奶欺负上门,冷嘲热讽,她也不吭声;    就是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们没规矩,犯了事儿,到她面前假模假样哭上两声,她竟也不疼不痒地饶过去……    青雀回回被她气得掉眼泪珠子,可偏陆锦惜还是主子,她们半句不是也不敢说。    名义上,二奶奶是薛家的掌事夫人,握着中馈,可实际里,日子过得那叫一折磨。    她觉得自己苦,丫鬟们也觉得日子没盼头。    就是白鹭,暗地里都想过撂挑子走人,干脆找个拎得清的主子,月例银子少几分也就少几分了。    不过,她到底没走成。    前不久,陆锦惜又被三奶奶卫氏给怄出一场大病。    也不知是不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,有些堪破了,醒来之后,她人竟通透了许多,说话做事都变得有条理起来,眉眼间凝着的几分忧郁,也渐渐散了。    一开始,她跟青雀还当是错觉,直到前日……    天气阴沉沉,正在雪前。    陆锦惜病才缓过来,勉强能下床,叫她们扶着披了衣裳,坐在屋里喝药。    才喝到一半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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